忆外祖母读书

忆外祖母读书
王子鸣

六零年代，学习为当时之怪事也。其里之家庭无不清寒，吾外祖母家亦然。且人多钱少，加之自然灾害，其贫寒之出奇也。吾太婆生六孩，第三为吾外祖母。吾外祖母常欲学也，但竟不能得也。
“下乡”一词常从外祖母之口出，吾小时不解，及长方知其何意也。外祖母曰：“噫，下乡之事，在当时曰好，在今曰坏。一谓听命，二谓洗脑”。因下乡，外祖母三年即辍学，织布、洗衣、看孩。伊不甘此境，曰：“吾欲学，吾欲学，吾欲学！……”“嗨！……”伊父怒，大喝一声。外祖母时虽一童稚，据理力争，如关云长之势，怒火中烧于心中。
于是，外祖母去家，至其大姊家，告姊曰：“吾欲读书，切不可告吾父。如姊知吾诚意，请助之......”姊感其诚，遂助之。
自此，外祖母每看护其弟之时，左手抱之，右手执策读之。弟抓书，外祖母气，摔弟于地，哭声满屋。其父闻之与其争吵，外祖母哭曰：“吾只求多识，如长辈之好，难矣。”
其父闻之，亦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