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外祖母读书

忆外祖母读书
李维淞

外祖母自幼，不能得书，每至得书便如饥似渴，家无桌，倚床边以读之。冬日甚寒，缸中水已结冰，外祖母拾柴以生火。
一日，天色向晚，外祖母独行于羊肠小路，鞋底早已磨透，行不便，摘树叶包脚而行，行几步又觉不便，见脚底已流血，外祖母不顾脚痛，忍而行之。至家，抱柴点火，取一书，静读之，忽闻焦糊味，惊觉火已燃衣，弃书一旁，奔外以桶水浇之，却误扑油灯，室忽暗，外祖母无奈，取书至雪地映光以读书。
时伊穿破旧布衣，头发散乱，顷时手脚已麻木，唇已紫，忙行至邻家，边行边读，到邻家，借暗光以读之。
次日，外祖母行复至邻家借光读书，路有石，脚绊而仆，伊速起继以读，不顾膝之疼痛。
散学至家后，专心温习功课，外忽传巨响，姥仍坐以书写，全然不顾，直至夜半。伊曾二年未解衣就寝，今众人听，皆惊乎。
苦读过后，外祖母长成一师，教诸生以道，诸生皆爱戴之，好学之，此不为外祖母之荣乎！